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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扔在停靈廳地板上。
正前方,一口冰棺擺放著(zhù),里面是我那被生生剜出、已無(wú)聲息的孩子。
巨大的悲慟瞬間攫住了我,我撲到棺邊,失聲痛哭。
沈硯辭站在一旁,目光復雜地落在棺中那團模糊的血肉上。
片刻后,他竟輕聲道:
“對不起,孩子......”
“要怪,就怪你不是富貴子,幫爸爸穩不住這潑天的富貴......”
這句話(huà)像針一樣狠狠扎進(jìn)我的心。
我猛地抬頭,死死盯著(zhù)他:
“沈硯辭!你眼瞎心盲!”
“我天生多子多福,我的兒子才是真正的富貴子!”
“可你竟然親手......”
“夠了!”
他厲聲打斷,眼中最后的愧疚消失殆盡。
他只剩下厭惡:
“閉嘴!趕緊去熬藥 ”
“等夕顏喝了藥,孩子平安生下來(lái),她自然會(huì )離開(kāi)!”
看著(zhù)他這副樣子,我心底涌起一股悲涼。
我平靜下來(lái)說(shuō):
“我說(shuō)過(guò)了,我兒子熬的藥,普通人根本受不起?!?/p>
我的反應徹底激怒了他。
沈硯辭伸手打開(kāi)冰棺蓋子,一把抓起我那孩子身體。
我瘋狂地撲上去想要阻止。
但他輕而易舉地避開(kāi)了我,走向角落那臺的絞肉機。
他沒(méi)有任何猶豫,直接將孩子身體的一半塞進(jìn)了入口。
“住手!畜生!那是你的孩子??!”
我的指甲在地上摳出血痕,卻只能眼睜睜看著(zhù)那機器瞬間將我的骨肉絞成了肉泥。
那聲音,比貓爪撕扯我的十夜更令人絕望。
沈硯辭捧出那碗血肉模糊的藥引,冷冷地看向我:
“要想你兒子剩下的一半安息,現在跪下來(lái),向夕顏磕頭道歉!”
我拖著(zhù)殘軀,艱難地挪到阮夕顏腳下。
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快意。
我低下頭,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。
我麻木地數著(zhù),直到第九百九十九下,額頭早已血肉模糊。
沈硯辭才終于冷哼一聲,將冰棺里剩下的那半具殘骸,扔到我面前。
“滾開(kāi),別擋著(zhù)夕顏喝藥?!?/p>
他厭惡地踢開(kāi)我,親手將那碗用我孩子血肉熬成的藥湯,遞到阮夕顏唇邊。
阮夕顏毫不猶豫地將那碗藥一飲而盡。
就在她放下碗的瞬間,我突然笑了。
沈硯辭皺眉:
“你笑什么?”
我滿(mǎn)臉血淚:
“我笑你親手斷了你沈家的潑天富貴!”
“我笑你親手將你真正富貴子,喂給了這個(gè)賤人?!?/p>
笑著(zhù)笑著(zhù),淚水再次洶涌而下。
眼前浮現的,是他曾經(jīng)在我耳邊溫柔低語(yǔ)的模樣:
“晚棠,只要你給我生個(gè)孩子,我會(huì )把他捧在手心疼,把你捧在手心里寵?!?/p>
可現在,為了阮夕顏和她肚子里那個(gè)所謂的富貴子,他毀了我們的孩子,也毀了我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