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我娘卻哭喊著(zhù)抱住我爹，抬眼看著(zhù)我，眼里滿(mǎn)是恨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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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怎么能這樣做？他……他畢竟是你爹??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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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聲音嘶啞，每個(gè)字都像針一樣扎在我的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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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住了，手中的匕首仿佛變得無(wú)比沉重，“啪嗒”一聲，掉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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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從未想過(guò)，我深?lèi)?ài)著(zhù)的母親會(huì )用這樣的眼神看著(zhù)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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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，我仿佛跌入了萬(wàn)丈深淵，心中充滿(mǎn)了無(wú)盡的絕望和悔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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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娘，我……我只是我不想你再受他的欺負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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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顫抖著(zhù)聲音，試圖解釋?zhuān)夷飬s猛地打斷了我的話(huà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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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他可是你爹！你這個(gè)不孝女！」我娘聲嘶力竭地喊著(zhù)，一個(gè)巴掌落在我的臉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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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無(wú)力地跪倒在地，捂著(zhù)臉，看著(zhù)我爹倒在地上的身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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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我娘將此事報了官，將我弒父的罪行公之于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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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終，我被官府以流放之罪處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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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放那天，正是我15歲生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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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官兵押著(zhù)帶走時(shí)，我娘抱著(zhù)我爹的靈牌，在一旁冷冷看著(zhù)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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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放路上，我遭受了官兵的毆打、暴雨、雪災、饑荒、瘟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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饑寒交迫下。我倒在了流放路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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禿鷲啃噬我身體時(shí)，我想，若有來(lái)世，我再也不會(huì )干預我娘的因果，我只管過(guò)好我自己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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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再次睜眼時(shí)，我回到了弒父這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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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都是熟悉的場(chǎng)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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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爹將我娘打倒在地的時(shí)候，我站在角落里，依然緊握拳頭，心中不是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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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這次，我并沒(méi)有沖動(dòng)前去阻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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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我爹回到房間，門(mén)重重關(guān)上后，我拿出帕子輕輕為我娘擦去額角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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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娘...」我的聲音柔軟而堅定?！鸽x開(kāi)他吧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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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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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第一縷陽(yáng)光透過(guò)窗欞，照在了我娘那張布滿(mǎn)淤青的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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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她卻仿佛昨夜什么都沒(méi)發(fā)生一樣，依舊輕手輕腳地起身，開(kāi)始準備為我爹吃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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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靜靜地站在門(mén)外，一言不發(fā)地看著(zhù)這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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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娘...」我輕聲喚她，但她并沒(méi)有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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廚房里傳來(lái)鍋鏟撞擊瓷碗的清脆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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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時(shí)，一碗熱氣騰騰、香氣四溢的粥便擺放在了我爹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