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寢宮外,殺聲震天。
黑衣死士如鬼魅般從四面八方涌來(lái),與侍衛激烈廝殺。血腥氣彌漫夜空,火光映照著(zhù)一張張猙獰面孔。
“護駕!護駕!”內侍尖聲呼喊,聲音淹沒(méi)在刀劍碰撞聲中。
蕭夜玄與沈清凰趕到時(shí),寢宮大門(mén)已被攻破,死士正與內殿侍衛做最后搏殺。
“父皇!”蕭夜玄目眥欲裂,揮劍殺入重圍。
沈清凰緊隨其后,手中短劍如毒蛇吐信,每一擊皆中要害。前世記憶讓她對皇宮布局了如指掌,更熟知各種刺殺手段。
“殿下!左翼有埋伏!”她突然高喊。
蕭夜玄立即側身,三支淬毒弩箭擦肩而過(guò)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他格開(kāi)一名死士,驚訝地問(wèn)。
沈清凰無(wú)暇解釋?zhuān)骸跋冗M(jìn)去救駕!”
兩人并肩作戰,殺出一條血路。寢宮內,皇帝被數名忠心侍衛護在角落,面色慘白卻仍保持帝王威儀。
“逆子...都是逆子!”皇帝看到蕭夜玄,情緒激動(dòng)。
“父皇,兒臣護駕來(lái)遲!”蕭夜玄跪地請罪。
這時(shí),一名死士突然從梁上躍下,直撲皇帝!
“小心!”沈清凰眼疾手快,擲出短劍,正中死士咽喉。
死士倒地,面具脫落,露出一張熟悉的臉——竟是本該在天牢的太子近衛!
皇帝見(jiàn)狀,渾身顫抖:“景煜...你竟真要弒父...”
沈清凰與蕭夜玄對視一眼,心知此事絕不簡(jiǎn)單。太子已被軟禁,如何能指揮刺殺?
混亂中,沈清凰忽然注意到死士手腕上的刺青——狼頭圖案,與北境狼衛一模一樣!
“是北境死士!”她驚呼,“但混入了太子舊部!”
蕭夜玄立即明白:“有人想嫁禍太子!”
正在此時(shí),殿外傳來(lái)沈清婉的哭喊聲:“陛下!陛下救命??!”
眾人愕然望去,只見(jiàn)沈清婉披頭散發(fā),衣衫不整地沖進(jìn)來(lái),撲倒在皇帝面前:
“陛下!臣女有要事稟報!這一切...這一切都是靖王殿下和姐姐設計的苦肉計??!”
滿(mǎn)殿皆驚。
沈清婉哭得梨花帶雨:“臣女親耳聽(tīng)到他們密謀,先假意救駕,再...再趁機弒君篡位!這些死士都是靖王的人!”
這顛倒黑白的指控讓沈清凰怒極反笑:“妹妹真是好演技!那你如何解釋這些北境死士?”
沈清婉眼神閃爍:“那...那是靖王與北境勾結的證據!”
“胡說(shuō)!”蕭夜玄冷斥,“本王若真要弒君,何必多此一舉?”
皇帝目光狐疑地在三人之間移動(dòng),顯然已起疑心。
沈清凰心知必須盡快破局。她仔細觀(guān)察沈清婉,忽然發(fā)現她發(fā)間別著(zhù)一枚奇特珠花——與那日西山之約時(shí)所見(jiàn)一模一樣。
“妹妹這珠花好別致?!鄙蚯寤送蝗坏?,“可否借我一觀(guān)?”
沈清婉下意識護住珠花:“這...這是母親遺物...”
“哦?”沈清凰逼近一步,“可我記得,妹妹的生母劉姨娘似乎...不喜歡珠花吧?”
沈清婉臉色驟變。
沈清凰突然出手,快如閃電地摘下令牌。沈清婉驚呼反抗,卻被沈清凰扣住手腕。
“陛下請看!”沈清凰高舉珠花,“這根本不是普通珠花,而是北境狼衛的通信機關(guān)!”
她用力一捏,珠花綻開(kāi),從中掉出一枚蠟丸。捏碎蠟丸,里面是一張密令:
“子時(shí)動(dòng)手,嫁禍靖王。得手后,按計劃撤離?!臁?/p>
字跡正是徐元手筆!
“徐元!”皇帝勃然大怒,“又是這個(gè)逆賊!”
沈清婉見(jiàn)事情敗露,突然狂笑:“沒(méi)錯!是徐先生的設計!二皇子才是真命天子!你們這些亂臣賊子...”
她突然咬破口中毒囊,鮮血從嘴角涌出:“殿下...萬(wàn)歲...”氣絕身亡。
這突如其來(lái)的變故讓眾人愕然。
沈清凰心中卻無(wú)半點(diǎn)輕松。沈清婉死得太容易,仿佛...只是棄子。
這時(shí),一名侍衛匆匆來(lái)報:“陛下!在沈清婉身上搜出這個(gè)!”
奉上一封血書(shū),竟是太子手跡:
“兒臣冤枉!一切都是二皇子與徐元設計!他們挾持兒臣,逼兒臣認罪!父皇明鑒!”
皇帝看著(zhù)血書(shū),手劇烈顫抖:“景明...徐元...好...好得很!”
突然,他猛地咳嗽,一口鮮血噴出!
“父皇!”蕭夜玄急步上前。
“傳...傳御醫!”內侍驚慌呼喊。
混亂中,沈清凰忽然注意到殿角一道黑影一閃而過(guò)——那身形,像極了徐元!
她不及多想,立即追出。
黑影在宮中疾行,對地形極為熟悉。沈清凰緊追不舍,來(lái)到冷宮附近。
“徐元!站??!”她厲聲喝道。
黑影突然停步,緩緩轉身。果然是徐元!
“沈大小姐好身手?!毙煸p笑,“可惜...還是晚了?!?/p>
“什么晚了?”沈清凰握緊短劍。
“令堂的消息...”徐元語(yǔ)氣詭異,“原本還想用這個(gè)換大小姐合作,現在看來(lái)...”
他忽然甩出一枚令牌:“接著(zhù)!”
沈清凰下意識接住令牌,只見(jiàn)上面刻著(zhù)“北境奴營(yíng)”字樣,背面是一行小字:“月奴,庚戌年入營(yíng)”。
月奴——正是母親的小名!
沈清凰如遭雷擊,瞬間失神。
就在這剎那,徐元突然發(fā)難,數枚毒針直射而來(lái)!
“小心!”一道身影閃電般撲來(lái),擋在沈清凰身前。
是蕭夜玄!他及時(shí)趕到,用披風(fēng)掃落毒針,但一枚毒針仍劃破他手臂。
“殿下!”沈清凰驚呼。
徐元見(jiàn)狀大笑:“好一對癡情人!可惜...毒針見(jiàn)血封喉!”
蕭夜玄臉色迅速發(fā)黑,踉蹌幾步。
沈清凰急忙扶住他,怒視徐元:“解藥!”
徐元冷笑:“沒(méi)有解藥。除非...用你的命來(lái)?yè)Q?”
沈清凰毫不猶豫:“好!我給你我的命,你給解藥!”
蕭夜玄緊緊抓住她的手:“不可...他騙你的...”
徐元卻突然道:“不必了。靖王殿下若死,倒是省了我不少事?!?/p>
說(shuō)罷,他縱身躍入黑暗中,消失不見(jiàn)。
沈清凰無(wú)暇追趕,急忙查看蕭夜玄傷勢。傷口已黑紫一片,毒素蔓延極快。
“堅持??!我帶你去找御醫!”她試圖扶起他。
蕭夜玄卻搖頭:“來(lái)...來(lái)不及了...”他氣息微弱,“清凰...其實(shí)我...”
話(huà)未說(shuō)完,他已昏迷過(guò)去。
沈清凰心急如焚,忽然想起前世一個(gè)秘方——以血換血,可解百毒!
再無(wú)猶豫,她割開(kāi)自己手腕,將傷口貼在蕭夜玄唇邊。
“殿下,喝下去...”她低聲祈求,“求你...不要死...”
鮮血滴入蕭夜玄口中,他無(wú)意識地吞咽。奇跡般地,他臉上的黑氣漸漸消退。
沈清凰卻因失血過(guò)多,漸漸昏迷。
昏迷前,她仿佛看到一個(gè)熟悉的身影走近...
______?
再次醒來(lái)時(shí),沈清凰發(fā)現自己躺在靖王府中。
“小姐醒了!”玉簪驚喜叫道。
沈清凰急忙起身:“殿下呢?”
“殿下無(wú)恙,正在處理政務(wù)?!庇耵⒀壑泻瑴I,“小姐您昏迷三天了!太醫說(shuō)您失血過(guò)多,再晚些就...”
沈清凰松了口氣:“無(wú)事就好?!?/p>
她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那個(gè)身影,急忙問(wèn):“是誰(shuí)救了我們?”
玉簪神色古怪:“是...是一個(gè)意想不到的人?!?/p>
這時(shí),房門(mén)推開(kāi),蕭夜玄走進(jìn)來(lái)。他面色仍有些蒼白,但已無(wú)大礙。
“你醒了?!彼Z(yǔ)氣復雜,“為何要那么做?”
沈清凰淡然一笑:“殿下因我受傷,我自然要救?!?/p>
蕭夜玄凝視她良久,忽然道:“救我們的人...是太子?!?/p>
“什么?”沈清凰愕然。
“太子暗中跟蹤徐元,及時(shí)趕到,制服了他?!笔捯剐Z(yǔ)氣沉重,“他還帶來(lái)了...關(guān)于你母親的證據?!?/p>
沈清凰心跳加速:“我母親...”
蕭夜玄取出一卷羊皮紙:“這是太子從徐元身上搜到的。你母親...確實(shí)可能還在世?!?/p>
羊皮紙上是一份北境奴營(yíng)的名冊,其中確有“月奴”的名字,標注著(zhù)“大夏貴族女,善醫術(shù)”。
沈清凰手微微顫抖:“她...還活著(zhù)...”
“但太子說(shuō),徐元透露,你母親已被轉移至秘密地點(diǎn)?!笔捯剐谅暤?,“只有他知道具體位置?!?/p>
沈清凰立即明白:“徐元現在何處?”
“天牢重地?!笔捯剐抗馍铄?,“但他提出條件:若想得知你母親下落,需你親自去見(jiàn)他?!?/p>
沈清凰毫不猶豫:“我去?!?/p>
“可能是陷阱?!?/p>
“即便是陷阱,我也要去?!鄙蚯寤苏Z(yǔ)氣堅定,“那是我母親?!?/p>
蕭夜玄沉默片刻,終于點(diǎn)頭:“好,我陪你?!?/p>
望著(zhù)他堅定的眼神,沈清凰心中涌起復雜情緒。前世今生,恩怨糾纏,但這一刻...她不得不承認,有些東西正在改變。